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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五
西北有高楼,上与浮云齐。
交疏结绮窗,阿阁三重阶。
上有弦歌声,音响一何悲。
谁能为此曲,无乃杞梁妻。
清商随风发,中曲正徘徊。
一弹再三叹,慷慨有余哀。
不惜歌者苦,但伤知音稀。
愿为双鸿鹄,奋翅起高飞。
西北有高楼,上与浮云齐。
此极言其位势之高也。
中华之地势,西北高而东南地,古书所谓“天倾西北,地陷东南”是也。故楼在西北,是其下之基础高也;所建者为楼,则是其有楼体之高也;其与浮云相齐,是其上之顶点高也;如是自下、中、上三位以考察之,所以凸显此位势之高也。
交疏结绮窗,阿阁三重阶。
交疏者,镂木为窗,故有疏感,镂文错杂,故云交也;结绮者,结言窗有帘幕也,绮言其帘幕有文采也;错镂以为窗,则似透非透,更加之以绮幕,则只能望其人之幽影也。
阿阁者,高阁也,《尔雅》曰“大陵曰阿”,《释名》曰“阿,荷也,如人担荷物,一边偏高也”,故陆机《君子有所思行》“甲第崇高闼,洞房结阿阁”乃以高闼对阿阁,以其意近也。三重阶者:自纵向观之,以其阁高,故须登三重之阶乃能至也;自橫向观之,则阁之外乃有此三重之阶之围绕。故此乃从横纵二向以论其阁之高远也。
楼甚高也,阁甚深也,窗甚幽也,则其中之人难及也。
上有弦歌声,音响一何悲。
上者,歌者之位也,乃在崇楼之上,深阁之中,幽窗之后也。有者,言音声之持续也。弦歌声者,弦者器声也,歌者肉声也,其人咏叹,和以琴瑟,故总言弦歌也。
音响者,音言其调,响言其度,此具是客观之物理参数,而悲则为主观之感受也,其主客之转换则为须有知音而后能完成也;“一何”者,言其情感之强烈也。
其人位势甚高,所居幽深难及,而其弦歌之声可闻,其悲伤之情可迢迢而传且不衰减,则更可见其原本之感情之强烈也。
谁能为此曲,无乃杞梁妻。
听其声而感其情,感其情故是识其曲,识其曲乃欲知其人。
其言杞梁妻者,以杞梁之妻曾言“上则无父,中则无夫,下则无子,人生之苦至矣”,是以杞梁妻为有悲情之人之代表也,非真认定之也。
清商随风发,中曲正徘徊。
一弹再三叹,慷慨有余哀。
此四句专言弹琴。
清商者,悲凉之调也。弹者器声之事也,叹者肉声之事也,与弦和同者为歌,弹毕而呼出者为叹。
清商随风发,此言始奏也。中曲正徘徊,此言奏至曲之中段也。一弹再三叹,此言曲毕也。慷慨有余哀,此言回味也。
故此曲也,应秋风而起,而曲韵回环复沓,弹毕则令人哀婉动容,故歌者喟然而叹,以故哀情绵绵不能尽断也。
不惜歌者苦,但伤知音稀。
愿为双鸿鹄,奋翅起高飞。
凡此诗所言者不出“曲高和寡”四字也。前句谓弦歌之人也,后句言听曲之人也。
苦者,正应前引杞梁妻之语也。其人所处之位极高,其所居极幽,唯以乐曲传递其感情也,寂寞凄苦,故不自惜其情感流露,唯求知音而已。
乐府《艳歌何尝行》云“飞来双白鹄,乃从西北来”,此云“西北有高楼”;又云“乐哉新相知,忧来生别离”,杞梁妻之歌曰“悲莫悲兮生别离,乐莫乐兮新相知”,二者固甚有关联也。
为鸿鹄乃能脱离此高楼阿阁也,为鸿鹄乃能相随而飞也,此知音之人也,知其意而述其愿也,惜乎不能也。
其六
涉江采芙蓉,兰泽多芳草。
采之欲遗谁,所思在远道。
还顾望旧乡,长路漫浩浩。
同心而离居,忧伤以终老。
涉江采芙蓉,
《楚辞招*》云:“芙蓉始发,杂芰荷些;紫茎屏风,文缘波些。”又云:“涉江采菱,发扬荷些。”又云:“结撰至思,兰芳假些。人有所极,同心赋些。”又云:“朱明承夜兮,时不可以淹。皋兰被径兮,斯路渐。”故此诗意象盖多假借于《楚辞》也。
芙蓉,荷花也。《尔雅》释曰:“芙蕖,其总名也,别名芙蓉,江东人呼荷。菡萏,莲花也。的,莲实也。薏,中心也。”
兰泽多芳草。
兰泽之兰,泽兰也,兰泽中之芳草,兰草也。泽兰不甚香,而兰草香,此是其别也。泽兰,《证类本草》云“泽兰,茎方,节紫色,叶似兰草而不香”,引《图经》云“泽兰..茎秆青紫色...”。兰草,《证类本草》云“此是兰泽香草也...溪水涧旁往往亦有”。
二者之别,医家如陶弘景等亦每相混,此诗人则纯以气味辨之也,芳者为兰草也,不芳者为泽兰也,更有马兰,《证类本草》云“生水泽旁,颇似泽兰,而气臭...陈藏器以为楚词所喻恶草即是也”,而“皋兰被径兮,斯路渐”之兰,必是此马兰之恶草也。故芳、恶纯以气味辨之也。
《楚辞》之“紫茎屏风”,乃言泽兰也,以泽兰与芙蓉杂生,且泽兰之势更盛,故错以泽兰之茎当芙蓉之茎,此纯是视觉上之假象也,后人不察,至乎梁元帝《采莲赋》乃云“紫茎兮文波,红莲兮芰荷”,直以芙蓉之茎为紫则误矣。
故《招*》之景中即是芙蓉与泽兰杂生之象,与此诗首句所言甚合也。
采之欲遗谁,所思在远道。
《楚辞山*》:“被石兰兮带杜衡,折芳馨兮遗所思。”故此句所采者当是芳草,而非芙蓉也,芳草能佩,芙蓉不能佩也。石兰乃石苇也,又别是一物,《证类本草》云“此物丛生石旁阴处,不蔓延生”。
“涉江采芙蓉”,当是采其莲子也,此纯为一种农业活动,惟偶遇兰泽中之芳草,故临时起意,欲采之以赠所思之远道之人也。
还顾望旧乡,长路漫浩浩。
此转写所思之人也,乃女子之假想。
此中又与《离骚》相合。《离骚》曰:“芳与泽其杂糅兮,唯昭质其犹未亏。忽反顾以游目兮,将往观乎四荒。佩缤纷其繁饰兮,芳菲菲其弥章。”又:“陟升皇之赫戏兮,忽临睨夫旧乡;仆夫悲余马怀兮,蜷局顾而不行。”
芳即兰草也,泽即泽兰也,二者杂糅,与“兰泽多芳草”之景相同也;行途之中反顾,为游子之常事也;此中游子亦佩缤纷之芳草,故泽中芳草能令女子思其人也。
《离骚》又曰“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”,即此“长路漫浩浩”之所出也,自平面之修远之意则言漫漫也,自上下之广大之意则言浩浩也。
同心而离居,忧伤以终老。
芙蓉之意象甚多。藕有“偶”之意也,莲有“怜”之意也,芙蓉者,“夫容”也,陆机云“莲,青皮里白,子为的,的中有青为薏,味甚苦,故俚语云‘苦如薏’”,此皆与男女之情感相关也。
同心者,得其“怜”也,离居者,不得“偶”也,忧伤而终老,则“苦如薏”也。
故芳草所以诱发此女思彼游子也,芙蓉所以比喻其中心之苦楚也,虽于《楚辞》中取象,而其情感则有变异也。
《古诗十九首》句解(其一、其二)
《古诗十九首》句解(其三、其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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