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和酒
文图/杨一
房檐下的燕巢里，燕子一家老小叽叽喳喳的叫声拉开了一天里黎明微曦的序幕。老人侧侧身，用被子蒙住了耳朵。嘴里烦躁的咕哝句“这帮家伙！可真惺惺人！”继而不大不小的鼾声又赶去和燕叫声打招呼了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好爬上东边的山头，老人一个翻身坐起，揉揉惺忪的眼，又自言自语了一句“咋又睡着了呢？”打火机“啪”的一声响起，老人嘴里的烟卷飘起的青烟随着穿衣服的动作而窜跳着。继而又徐徐散去，充斥着屋子里的角角落落。
早餐的白酒，是就着头天晚上的咸菜开始的，电视被打开，早间新闻哇啦哇啦的播着。其实饭菜还要一阵子才会好。外面禽舍里鸡鸭的叫声震天响，可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！就这样慢品细酌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，电视也只是摆摆样子罢了。酒尽离开，桌子上的狼藉与电视里的声音两两相望。
正午焦灼的太阳搞得人心也烦躁。即便如此，这也丝毫不影响老人对酒的兴致。额上的汗顺着黝黑的脸颊纹路向下蔓延，杯里的白酒随着喉结的蠕动而下减。最后，一滴都不剩滑进了胃里。汗水与酒气相容，弥散在午睡的枕头上、如雷的鼾声里。
日暮西下，天边的火烧云也渐渐停息了它的变幻，随着那一抹残阳悄悄隐去。一切都好似疲累不堪，无声归息。老人用手拍拍衣衫，蹭蹭鞋，转身进屋放桌摆酒。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接下来有什么要紧事情马上得做似的。的确，是酒，终于又和酒相见！老人晚饭的酒杯里又添倒了一次。电视机又在那里哇哇的响着，不时变换的频幕影像似乎从未曾吸引他的眼球。杯起又杯落，微醺的眼里只有这盛酒的杯子和杯子里的酒。最后终于起身，有些飘忽的双腿迈向房间，一头扎进被窝里，稍卿，鼾声起，去和周公编织那尚未可知的梦境。
饭厅里响起碗筷碰撞的声响，迟缓沉重的脚步在廊道里来回了好几趟，那是家里的老太在收拾残局。是的，一个被几近忽略了的，劳累不堪的老太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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