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名医刘蔚楚论葛根、佩兰
*新凯赖海标
导读:刘蔚楚,广东香山(今中山)人,著有《遇安斋证治丛录》。年代初期,河北张锡纯、江西陆晋笙、江苏杨如侯、广东刘蔚楚同负盛名,被称为当时全国“四大名医”。张锡纯在其代表作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中曾多次提到刘蔚楚及其著作《遇安斋证治丛录》。
原文:
昨阅《绍兴报》第七期,解葛根、兰草甚的。《伤寒论》葛根汤,治阳明表症,脉症具详。又麻疹用钱氏柴葛解肌汤,或湿温水泻,配清舒药,即从《伤寒论》治协热下利法得来。或清阳下陷,伏邪沉困,配扶中行气药,即从李东垣升阳益胃诸法得来,用无不当。但时师不论外感何病,先一派羌、独、荆、防、葛根。不应,即清滋。再不应,非温补即鳖甲、龟板,介以潜阳。弄成脾败而致殆者,所见太多,纵间或可救,已费无限工夫。尤惨者,余家教授西席冯舫琴君,读经知医,其书僮暑天感病,自用葛根为主,又用生葛汁,遂壮热昏晕。迫诊之,脉如屋漏水流,体若燔炭,亢涸无阴。因婉告冯君曰:病非伤寒,是暑温。病至此,宜送之回家,至中途而已告变。壬戌春,余将离京。严又陵先生之介弟,其误死与此僮同。数见不鲜,惊弓之鸟。因此太过审慎,亦自笑先入为主矣。凡药不论柴胡、葛根及何种,误用未免有弊。要在先议症,后用药,界线分明,庶几希望,寡过而已。《内经》治之以兰,除陈气也。入药实以建兰为正。不可得,即广东盘植仁化白兰,亦合用。通气清燥,芳香逐秽,其叶入口味淡,其花香满一室,远而益清,上品其价极贵。若泽兰性温行血,各有用处,截然不同。据周小农先生言,用佩兰治脾瘅之湿浊口甜,甚效,是亦芳香化浊,可实验云。现方写建兰,药店亦交佩兰,即係孩儿菊,气辛似艾,亦能祛暑湿,逐浊秽,另有用处也。
译文:
昨天阅读《绍兴报》第七期,解释葛根、兰草很是中肯。《伤寒论》中的葛根汤,主要治疗阳明表证,脉症描述都很详细。麻疹使用钱氏柴葛解肌汤治疗,或者合并湿温水泄,配合清舒药一起使用,就是从《伤寒论》中延伸而来的,治疗协热下利的法则。或者清阳下陷,伏邪沉困,配以扶中行气药,即是从李东垣的升阳益胃诸法而来的,使用起来都很有效。但现在的医师无论什么外感,多先用羌、独、荆、防、葛根,无效后再用清消滋补法,再无效,不是用温补就是用鳖甲、龟板之类,一派潜阳之法,最后弄成脾败而致病情危重的,实在是见得太多。即便是有部分可以挽救回来,也浪费了大量的功夫。最可怜的,有一个例子,我家老师冯舫琴先生,平时喜欢读书,也懂医术,他的书僮在暑热天得了病,自用葛根,而且用的是生葛根汁,后来出现高热昏迷,急切找我诊治,诊其脉如屋漏水流,身体如火炭一样灼热。阴气已绝,所以婉转的告知冯先生,这个病不是伤寒,而是暑温。病重至此,没有多少生还希望,建议送回家算了。果然在回家的途中,就已告知不治。壬戌年春天,我准备离开北京,严又陵先生的弟弟,被误治致死的原因与这个书僮一样。如此案例,屡见不鲜,我成了惊弓之鸟,导致过度审慎,凡事先入为主了。所有的药物无论是柴胡、葛根,或其它药物,误用了难免出现并发症。所以治病要先辨证,后再用药,做到界线分明,只有这样才能少犯错误。《内经》用兰草治病,主要拿来除去体内陈腐之气。入药最好用建兰,如果找不到,广东种植的仁化白兰也适合使用,可以达到通气清燥、芳香逐秽的作用,其叶入口味淡,其花香满一室,远而益清,如果是上品,价格极贵。泽兰则性温行血。与兰草各有用处,应用起来截然不同。根据周小农先生的经验,使用佩兰治脾瘅之湿浊口甜,效果确切,是采其芳香化浊的功效,大部分用了都有效。可是现在处方写建兰,药店则交付佩兰,也就是孩儿菊,气辛似艾,虽然也有祛暑湿、逐浊秽的作用,但是用法是不一样的。
按语
刘蔚楚先生说:“凡药不论柴胡、葛根及何种,误用未免有弊。要在先议症,后用药。”此言说得极是。葛根虽是药食同源之物,如果药不对症,亦有可能造成并发症。先辨证,后用药,“有时证,用是药”,药证相合,才有可能治好病。
临床上把佩兰称为大泽兰,泽兰称为小泽兰。泽兰和佩兰(又称兰草)虽然形态、性状相似,但两者来源、产地、性味归经、功效等方面均有所不同,应当注意区分。
来源方面:泽兰来源于唇形科植物毛叶地瓜儿苗和地瓜儿苗的干燥全草。佩兰则为菊科植物佩兰的干燥地上部分。
产地方面:泽兰在我国各地均有分布。佩兰则主产于江苏、浙江、河北、山东等地。
性味归经方面:泽兰苦、辛,微温。归肝、脾经。佩兰辛,平。归脾、胃经。
功效方面:泽兰属活血祛瘀药,入血分,具有活血祛瘀,行水消肿的功用,可用于血滞经闭、经行腹痛、月经不调、腹中包块、产后瘀滞腹痛,跌打伤痛、胸胁疼痛,产后小便不利,身面浮肿等病症。
佩兰属芳香化湿药,入气分,具有芳香化湿,醒脾开胃,发表解暑的作用。可用于湿阻中焦之脾经湿热,口中甜腻、多涎、口气腐臭,以及外感暑湿或湿温初起等病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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